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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白兔卷卷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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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白兔卷卷心

寧驍很不擅長和女人相處。

更別說胭胭這種看起來一捏就碎的小姑娘。

面對她的眼淚和情緒,男人放在桌上的手蜷縮了下,竟然不知道做什麽。

他想讓胭胭別哭了,剛安慰一句,這臭小孩就哭得更狠,臉都哭紅了。

楞是一句也聽不進去。

他對女人的概念,只有兩種。

一種是他母親那樣寧折不彎、滿身傲骨的狼王,他的血性也承自母親。

第二種,就是少年時在黑市裏遇見的,為了一口違禁藥物,喪屍人性,滿地亂爬的瘋婆娘們,以及這些年在生意場上遇見的形形色色為了利益而扭曲的女人們。

給他留下的印象,不是悲慟,就是反胃和厭惡。

……還是頭回撞見這麽能嚎的。

男人幾次張嘴,都讓她悲傷的哭聲一浪接一浪的打斷,他忍了忍,額頭青筋突突亂跳。

一把捂住胭胭的嘴,物理消音。

“你不會死,你只是生理期到了。”

哭泣戛然而止。

這個詞顯然在她的常識範圍之外,顫巍巍掛著晶瑩淚珠的睫毛扇動了幾下,迷茫看著他。

“唔唔?”

女孩柔嫩唇瓣碰到了寧驍的掌心,男人眸色一暗,松了手。

讓她老實坐下後,翻出手機,自顧自找著什麽。

他對女性生理期也不了解,畢竟自己也沒那器官,只簡單告訴胭胭這件事每個月都會經歷,大概一次一個禮拜,所有人都會。

“總之,你不用擔心,兔子沒有生理期,你突然嚇哭也正常,擦擦眼淚。”

小家夥乖乖抹淚。

從她來到家裏後,寧驍家裏就多了一樣東西——寶寶濕巾。

要麽給小兔擦擦小手擦擦小腳,要麽順手擦擦小兔子的三瓣嘴。

男人瞧見她被蹭得發紅微腫的眼尾,下意識想將她拉過來,親自幫她拭淚。

但她現在畢竟不是小兔子。

順手抽出一張,遞給她,低聲說:“對自己輕點兒。”

胭胭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,將那個無情奪命的可怕消息徹底壓住。

太好了。

活了,活了。

兔兔不會死了嗚嗚嗚嗚嗚啊!

“乖乖把飯吃光,我幫你買些東西,一會兒就送到。”

聽見他這樣說,胭胭更加安心,寧驍在她心中的形象搖擺不定。

一會兒是齜牙要吃她的大灰狼。

現在,又成了聖光普照的大灰狼男菩薩。

她委屈兮兮的嗯了一聲,還帶著點哭腔,低下頭,很聽話的一口一口吃起飯來。

寧驍對著列表裏一串什麽240、280、360、420感到發麻。

這些,是衛生用品的長度對吧?

這小兔子沒二兩肉,小屁股能有多長?

這些事他不方便問他的私人助理,譚沛文也是個大男人,沒婚沒嫁的,懂什麽。

他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。

鰲拜。

全部買下。

財大氣粗一通亂買後,寧驍擡掀起眼簾,瞧見對面將臉頰塞得鼓鼓的小姑娘,像個倉鼠似的進食。

男人盯著她濕紅的眼尾,愈發覺著好笑。

“所以,你昨天晚上突然給我洗衣服鋪床,也是擔心自己快死了?”

說起這個,胭胭咀嚼的動作頓了頓。

小嘴一撇,又心有餘悸的想哭,她應了一聲,勉強將食物咽下去,才哆嗦著開口。

“我以為,我再也見不到你了。”

他就說呢。

天天等著他把食物湊到嘴邊的小兔子,怎麽突然有了這個覺悟。

胭胭說了來龍去脈。

昨晚突然發現腿間流血,還止不住,她上網一查,網上說她很快就要駕鶴了,心灰意冷之下,她差點暈過去。

之後強打精神幫寧驍洗了洗衣服、笨拙的鋪了個床。

然後絕望的回到房間,看全世界都悲傷了起來。

從前,都是被子蓋住她。

這次,她躺在被子上一動不動,換她來蓋被子!

寧驍聽到這裏,實在忍不住,臉偏向一邊笑了起來。

這什麽傻兔子。

完全……

就是個小孩兒。

這樣柔軟單純的性格,要是落到顧關洲手裏,一定早就被連哄帶騙的吃幹抹凈了。

他雖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。

好在,對女人這方面沒那麽熱衷,甚至因為父母當年殘忍的感情,而對男女關系有所忌憚。

他看著小姑娘一邊吃飯一邊和他訴苦。

那聲音可憐死了,簡直像在撒嬌,寧驍莫名聽得心情愉快。

手下多匯報幾秒鐘就要被男人打斷,現在胭胭絮叨著自己的心路歷程,他還聽得這樣認真。

很反常。

沒多久,門鈴響起。

胭胭看見寧驍去開門,回來將一大塑料袋的東西遞給她,女孩細瘦的胳膊都舉不起來:“這是什麽?”

寧驍到底不了解這些,他覺得這是女人們私密的事情。

男人耳根有點不自然的泛紅,皺眉想了下。

“衛生巾,你可以理解成,創可貼吧。”

反正他差不多是這麽理解的。

簡單易懂,小兔子也一定能明白。

“包裝上都有圖案什麽的,你照著看,去衛生間處理一下。”

小腦袋瓜認真點了點,夾著尾巴走了。

折騰了一會兒,寧驍看見她換了身幹凈衣服,面色有點茫然地走回餐桌旁,坐下。

“我、我換好了!”

這一頓早飯吃得波折,寧驍看她細胳膊細腿,又哭了這麽久,叮囑:“再吃幾口。”

胭胭吃不下了,但待在寧驍身邊的確讓她更有安全感。

男人低頭咬了口吐司,嘴角壓下一抹輕笑。

小兔子還裝模作樣的假吃。

傻乎乎的。

沈默了會兒,胭胭終於問出了心裏一直想問的問題。

“寧驍哥哥……”

“你也會屁屁流血嗎?”

正在喝咖啡的男人嗆了下,咬咬牙:“……生理期是女性的,男人不會有。”

“哦,那當女人真的太不容易了,好痛。”

寧驍看她:“我還買了布洛芬,吃一片就好了。”

胭胭最害怕吃藥打針了,眼看他起身要去拿藥,趕緊阻止:“不是不是!”

“我可能不需要吃藥,我需要那個……叫……解黏劑?”

男人頓住,眉梢揚起。

“這是你發明的什麽新詞匯?”

而後微妙的感覺不太對勁,問:“怎麽了?”

小姑娘漂亮的眼睛眨了眨,白生生的臉蛋有猶豫一閃而過。

她忍不住放出兔耳朵來緩解情緒,長長的兔耳向後背去,一副有點尷尬的樣子。

“因……因為屁屁被黏住了耶。”

越說聲音越小。

寧驍很快反應過來,兩眼一黑,下顎線緊繃著,她聽見男人極力保持著理智,輕輕對她說。

“小朋友,你是不是,貼反了?”

兔耳朵噌一下豎起!

胭胭眼眸睜大,小臉瞬間羞紅,起身沖向衛生間。

人在過度緊張或者過度害怕的時候,往往無法冷靜思考,難免會做出一些稀裏糊塗的事,胭胭也是如此。

直到現在,她還是不太能接受自己一個月固定流七天血這件事。

進化成人形後,避無可避。

一杯熱氣騰騰的姜茶放到茶幾上,寧驍淡聲。

“喝了這個,肚子會舒服點。”

他也是看了網上說的,現學現賣一下。

寧驍不擅長照顧人,自己這些年都是湊合活著,沒什麽生活的情調,遇到胭胭之後,照顧人這方面的能力突飛猛進。

誰知小姑娘只是用鼻子聞了聞,就感到一陣辛辣氣。

“不要。”

瞥見寧驍俊臉微沈,胭胭甚至抱起杯子,打算先把這杯熱辣的姜茶孝敬他:“要不你——”

“想得美,還想讓我替你喝?”

男人冷冷打斷,蹲下身。

“不燙了,乖乖喝掉,等我下班有獎勵。”

果然,臉頰肉肉的小姑娘眼睛一亮,皺著小鼻子,喝了下去。

寧驍也後知後覺回過點味。

自己撿了小兔子,當爹當媽當哥就罷了。

得知她是顧關洲未婚妻後,還要代替一下未婚夫身份,安撫姨媽期的她。

哄別人老婆的滋味還真是……

微妙。

他是不是也該有點獎勵?

這麽想著,男人盯著她的眸光暗了暗。

這時,女孩真誠給他看了看空杯,皺著小眉頭咂咂嘴,沒說話,無聲的炫耀她降伏了難喝的姜茶。

男人順手揉了把她的小腦袋。

“不錯。”

這是她變成人形後,二人之間為數不多可以做的行為了。

時間不早,寧驍不得不去上班。

“你今天哪都別去,就在家裏好好休息,咖啡店那邊,我也會讓人幫你請假。”

一只小手忽然攥住了他衣袖。

“哎!等等……”

察覺寧驍視線掃過來,胭胭後退了一步,她支吾著:“我不想一個人待著……”

這短短幾天,她覺得自己經歷好多兔子無法接受的事情。

動物不停流血,就是在給敵人散發捕獵信號,受傷的氣息會傳得很遠很遠。

即便現在沒有性命之虞,胭胭也很沒有安全感。

她想去幼稚園或者咖啡店。

和大家待在一起。

出門這件事,還是要告訴寧驍一聲。

胭胭擡眼:“可以嗎?”

這小心翼翼的樣子落在寧驍眼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。

男人先是楞了兩秒,冷淡的臉上沒什麽表情,直接轉身離開。

“可以。”

胭胭露出一個笑容,忽然聽見他的催促。

“不跟上來?”

胭胭頓了頓,要一起下樓嗎?

她匆匆裝了幾樣東西,背上小包,稀裏糊塗跟了上去。

“你剛看見了沒?寧總今天竟然帶了個女人來上班,下車時還專門給她開車門,走路也等著她!”

“艹,牛逼!”

兩個素來不對付的項目經理,突然在公司大廳湊到一塊,暫時放下往日仇怨,吃瓜更重要!

“那姑娘長得還挺好看,文文靜靜的,像個女大學生,原來寧總喜歡清純掛的?”

營銷部主管也湊過來:“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!”

“你們都不知道,這些年不管什麽類型的女人,根本沒有能近寧總身的。”

“之前那些借著應酬,明裏暗裏給寧總塞女人的,寧總一個也沒給面子。”

“有人還懷疑過寧總是不是喜歡男人,你們忘了嗎?上次那個金融公司的老總,派了個小白臉過來,直接就要往寧總身上纏,寧總差點讓人把他手剁了!”

“嘶,那這小姑娘究竟何許人也……”

“寧總能直接把她帶公司來,真夠寵的了。”

之前他們總以為,謝貍這個架空老總是明著騷。

寧驍這個實權總裁是暗著騷。

他們不相信世上真有男人那麽潔身自好、不近女色,多半都是裝的。

但這些年,寧驍就沒有一次因為桃色新聞被人捉住馬腳,他本人也對這方面極其冷淡,全身心都在工作上。

有這樣的上司,他們很放心。

今天突然看見他帶了個女孩過來,公司很快炸鍋,好幾個倒黴蛋已經把吃瓜的消息不小心分享到了工作大群。

進了電梯,胭胭鼓起臉頰,小小的松了口氣。

這人怎麽把自己帶到公司了!

剛才一路過來,她感覺到不少目光落在她身上,胭胭渾身緊繃,很不自在。

之前她都是以兔子形態,被寧驍抱著在公司裏走來走去。

這回親自一來,才知道崖柏有多大多氣派,充滿現代社會的科技感,甚至讓胭胭有點膽怯。

果然,米園長說的很對。

這個世界對於她來說,還是太陌生了。

寧驍熟悉這個社會的法則,自己在他身邊,不知不覺受了數不清的恩惠。

她知道寧驍暗地裏幫自己辦理了獸形人的身份證明,疏通了很多麻煩,自己才能在這裏暢通無阻。

否則,就連她之前在咖啡店打工,都沒有明確身份。

她悄悄擡眼,看向身旁一言不發的男人。

男人下顎線輪廓清晰,看上去冷冷的,從來只是默默辦事,沒求過什麽回報。

電梯緩緩上行。

胭胭側著臉盯著他,忽然註意到他嘴角一塊即將愈合的淤青,淡淡的,幾乎要看不見了。

那是前幾天,他和顧關洲那些黑衣打手打鬥後留下的。

當時還流了血,看上去有點可怕。

胭胭說要幫他上藥,他也沒有理她。沒想到這麽快就要愈合了,她心裏更覺得輕松了不少。

寧驍正想著顧家明裏暗裏給他使絆子這件事。

一點微涼突然觸碰到他嘴角,甜甜軟軟的香氣縈繞過來,他垂眼,就看見小姑娘好奇地摸著他。

“這裏……”

她的手柔軟纖細,被碰到的地方有點燙,男人渾身驟然酥酥麻麻起來。

一丁點的肢體接觸都讓他眼神危險了些。

胭胭的眼睛烏黑明亮,話音未落,指尖猝不及防讓人捏住。

她的話噎住了。

寧驍還不依不饒,輕輕一帶,胭胭便撞到了他堅硬高大的身體。

炙熱滾燙的氣息幾乎瞬間壓過來。

“胭胭,警惕性這麽低?隨便碰男人是很危險的。”

他比她高很多,遷就般低著頭看她,眼神玩味,這個距離順勢吻下來也很合理。

“還是覺得走累了,想像之前那樣,被我抱著?”

電梯裏的溫度剎那間熱了起來。

他溫熱的鼻息灑在自己指尖,隔著薄薄的衣服,胭胭隱約能感受到寧驍結實緊致的肌肉。

她頓時臉紅了,連帶著腦袋也懵懵的。

回想一下,他們似乎抱了很多次。

胭胭一時間分不清楚他是說哪個,是當小兔子時被抱,還是發.情.期難以忍受時她主動纏上去的擁抱?

視線交融,碰在一起的眼神很是灼熱。

胭胭突然回過味,他反應居然這麽大。

自己只是看一下傷口,關心關心他還不行了?

軟糯的嗓音反抗著,帶著一點慫。

“是我想做什麽,還、還是你覺得我想做什麽?”

以己之矛攻己之盾,這一招小兔子算是玩明白了,男人明顯神色一怔。

這正中寧驍下懷。

他還沒解釋謝貍發錯了片子那件事,自己在小姑娘眼裏很可能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,有什麽臉說人家?

男人徹底理虧,那冷冰冰的高大外貌能壓她一頭,顯得他面不改色心不跳。

一碼事歸一碼事。

他要教會胭胭,不能隨便碰男人身體。

自己可以暫時排除在外。

寧驍對上她的眼睛,電梯也到達總裁辦。

兩個人,一個打算乘勝追擊,一個想著怎麽教育小兔子,誰都沒註意到抵達樓層,正互相較勁,電梯門緩緩拉開。

幾名總裁辦的員工都在這等電梯,商量著下樓一起買個咖啡。

誰知,就看見往常不近女色的寧總,距離暧昧的扯著一個小姑娘的手。

那小漂亮也挺厲害,看著柔柔弱弱,一碰就哭的樣子。

竟敢直呼他們寧總的大名——

“寧驍,你怎麽這麽小氣呀?”

理直氣壯中又帶著點害怕,甜軟的嗓音據理力爭。

“你覺得我們不熟嗎?我們多熟啊,你之前每天在我身上摸來摸去,都忘了嗎?”

“現在我碰你一下就不開心了,一點也不公平!”

這能是一回事嗎?

寧驍之前沒發現,這小兔子還挺能說,牙尖嘴利的,就該治一治她那張小嘴。

他若有所感看了眼電梯門,猛然意識到什麽。

員工們趕緊各自扭過頭,有個慌張到不行的甚至玩起了垃圾桶。

但他們臉上都寫滿了“寧總原來深藏blue”、“怎麽能在小姑娘身上摸來摸去”、“雙標寧總不讓人摸”、“女朋友摸摸怎麽了”、“寧總是不是誘拐單純女學生了”。

寧驍:“……”

來啦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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